自贸区研究院简报
第9期 2019年12月12日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烟台自贸区内不同所有制企业的差别性影响
2015年以来，中国大陆施行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不同所有制的企业形成了不同的影响。供给侧结构改革的目的是提高产品的质量和效率，淘汰掉一些无法高效率满足经济社会需求的企业。在此过程中，银行提高了标准、减少了贷款的发放。不同所有制的企业，因为融资能力上的差别，受到了程度不同的影响。
国有企业有政府的隐性担保和巨大的规模，多年来始终是中国大陆银行评价标准下的优质客户，即便放贷总额减少，依然会得到优先保障。外国直接投资（FDI）企业在总体上资金是较为充裕的。2017年在中国大陆的外商直接投资是1363亿美元，2018年是1390亿美元，可以看出外商直接投资还是比较乐观的，也就是说FDI企业在供给侧改革背景下在资金上不会有很大困难。而且，FDI企业还有较好的海外融资渠道，即便在中国大陆的借贷遇到了困难，还可以方便地启动海外融资。
民营企业既没有政府的隐性担保，又没有FDI企业的便利的海外融资渠道，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中，遭遇了严重的资金困难。尤其是制造业民营企业，困难更加巨大。因为中国大陆多年来的互联网经济和金融经济过度发展，虹吸了大量的资本，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实体经济的“失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叠加，给民营制造业企业所造成的资金困难就更加突出了。下面以“山东SL服装服饰股份有限公司”和“烟台HX不锈钢有限公司”为例。
烟台HX不锈钢有限公司是台资企业，不存在资金困难。它的董事长在中国台湾就有九家上市公司，在中国大陆主要的集中地方在南方，尤其是江苏，而这些分公司在上海有设立一个专门的类似于“自家小银行”的组织，如果需要资金可以向这个“自家小银行”申请，并且不需要利息和任何资产抵押品。当然，所获得的收入也是要尽数交给上海的“自家小银行”。例如，今年1月24日烟台HX不锈钢有限公司分别获得来自江阴HX特殊合金材料有限公司、HX特殊钢控股有限公司实缴出资额11631.27万元、13875.26万元。除此之外，该公司还表示他们不担心钱，并且无融资、无股权、无贷款等等。
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举措下，就融资方面而言，FDI企业基本不受影响。不仅如此，它对烟台HX不锈钢有限公司还产生了很多积极的作用。该公司生产流程规范，产品质量上乘，环境污染控制到位。供给侧结构包含六大结构，除了产业结构、区域结构、要素投入结构、经济增长动力结构、收入分配结构，最后一个就是排放结构，它强调严格控制废水、废渣、废气，二氧化碳等排放。其他一些不规范钢铁企业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下，要么被收购，要么因银行不放贷款而破产，要么被市场淘汰。而对于像烟台HX不锈钢有限公司这样的规范企业而言，他们可以减少与以牺牲产品质量和自然环境为代价而形成价格优势的不规范企业的不良竞争。
另外，该企业采用了国际上较先进的设备，实现了自动化和智能化，在创新驱动这方面做得很好。供给侧一共有五大因素，分别有：劳动力、资本、土地和以土地为代表的自然资源、科技创新和制度供给，这五个因素在不同发展阶段各领风骚。现在中国大陆正处于由经济高速发展向中高速稳定发展转化的阶段，人口红利已经不明显了，资本和土地也处于经济边际效应递减阶段，而这时科技创新和制度供给对供给侧改革有关键影响。该企业深知，钢铁行业在中国大陆已经饱和，所以烟台HX不锈钢有限公司不仅在产品质量和创新驱动方面下功夫，还准备生产汽车零部件。2019年中国大陆主要进口产品中，高新技术产品和机电产品分别是96569969万美元和67166114万美元。所以中国大陆目前并不是内需不足，而是没有创造新供给从而引起有效的需求或者释放需求，也就是经济学中的“萨伊定律”。
供给侧改革包含“三去一降一补”，其中“降”就是降成本，主要包含降低制度性成本、降低税费、降低电价和物流成本。该企业主要是在山西、内蒙古等省份借助低廉的电力成本来获得竞争优势。供给侧改革不仅要实现经济增速，还需要解决以前的政策遗留下的经济问题。1992—2013年中国大陆的公共收入经济增速一直是两位数，而在2015和2016分别跌到了5.8%和4.5%。因而激发市场活力势在必行，而单单像之前般依靠需求政策调节已效果不大并且不具有持久性，那么降低成本显得尤为重要。那对于该企业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山东SL服装服饰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有20余年历史的全国性服装品牌公司。在供给侧结构改革背景下，大多数民营企业发展受阻，资金困难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措施包含“四减”，其中一个就是减少货币发行。像山东SL服装服饰股份有限公司这样有着20年经营历史的企业，它在去年依然会遇到资金困难，没有银行愿意放贷款。可想而知，那些2年，5年，10年左右的民营企业处境将会如何？
金融经济和互联网经济发展过剩，很多企业家投机赚钱，没有沉下心做好本企业的主营业务。同时，在中国大陆改革创新政策的支持下，银行主要给那些互联网创新企业发放贷款并且偏斜程度过于严重，导致传统企业因没法正常融资而被收购或被市场出清。从2019年鉴数据来看，互联网和相关服务实际到位资金比上年增长38.3%，其他金融业实际到位资金比上年增长14.1%，而纺织服装、服饰业实际到位资金比上年增长-9.3%。幸而该公司今年挺过了难关，分别在8月、11月、12月获得了融资2500万、3300万和4000万人民币。在调研中发现，像SL服装服饰股份有限公司这样能够渡过资金难关的是少数，很多经营状况良好的企业都因为资金困境而难以为继。
在本文案例中，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对不同所有制的企业造成了差别性影响。这些企业在促进经济增长、增加政府的财税收入、增加地方就业、甚至创建民族品牌方面都有重要的贡献。在资金链之外的品牌运营、利润率和生产技术等方面都有良好的表现和持续发展的潜力，在理论上不应该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所要淘汰的对象。但是，因为全国性政策与地方具体情形之间的不匹配，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这是值得总结之处。无论是在以后的国家政策落实之中，还是自贸区政策设计之中，针对地方的具体情形加以补充、调整和完善都是必要的，这也是在数十个不同城市设立自由贸易试验片区的重要原因之一，简单复制某一地的经验是远远不够的，结合地方情形扎实调研、积极创新才能更好地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国家战略。
在本文案例中另一项值得注意的是FDI企业对中国大陆经济增长的作用。FDI企业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大陆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也是中国大陆经济社会改革的重要推动力。FDI企业有其自身的优势，数十年的经营所累积的经营管理经验仍有诸多值得中国大陆企业学习之处。招商引资仍然应该是中国大陆发展经济的重要抓手。在内外资企业所得税法合并之后，FDI企业在中国大陆享受的优惠政策已经很少，但却不宜矫枉过正，充分的国民待遇是符合国际惯例和中国大陆实际的。自由贸易试验区制度创新中的投资便利化，既包括内资，也包括外资。
程秀娟、战岐林
山东工商学院自贸区研究院
2019年12月12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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